文|李振华
十一、九井塘
九井塘在今湘江电站大坝下游右岸。村庄的前面有一口很大的池塘,池塘里有九口井,井水清幽,水质特好。据说常年饮用九井塘的水,不患病,人长寿。
据唐粉玉搜集整理的民间故事《仙姑点水九井塘》说,八仙之一的何仙姑到永州“何仙观”省亲,沿湘江而上去舜皇山拜访舜帝。船过石期市的狮子岩时,见湘江右岸一个荒村,村旁一个莽汉正在抢一个村妇的水桶,两人纠缠不清。
何仙姑上岸打听是怎么一回事, 方才知道,荒村的莽汉霸占着一口井,不准村妇挑水饮用。何仙姑见此情形,便对那村妇说:“嫂夫人,你别与他争,你到这里来挑水吧,这里的水比那里的水还要清冽。”何仙姑顺手拿过村妇的扁担在地上戳了一个洞,一股清冽的泉水冒了出来。村妇好高兴,道了谢。村妇正要取水时,莽汉又抢过村妇的水桶,说:“这井开在我家员外的地上,井当然也是我家员外的,不准挑!”
何仙姑又在不远的一个地方戳了一个洞,一股清冽的泉水又冒了出来,又被莽汉霸占了。何仙姑一连戳了九个洞,九股清冽的泉水汇成了一口很大很大的塘。塘水用不完,流进了湘江。这个莽汉知道遇着了仙人,就不敢再去干涉那村妇。
这里的水源好,井水喝起来有点甜,煮饭特别香。饮用这九口井的水,精神特别清爽,身体也一天天强壮。久而久之,这里就聚集了一个很大的村落,大家都叫它九井塘。再说,何仙姑拜访舜帝以后,化作凡人路过九井塘,唱了一首山歌:“荷塘开荷花,不准恶人霸。九井养善良,村人年年发。”诗曰:
天下为公舜帝传,劝君莫把万般贪。
自然赐与倡平等,人寿年丰笑语欢。
十二、狮子岩
石期市湘江右岸有一座奇异的石山,活像一只雄狮张着血盆大口横卧江边,睁着一只左眼,愤怒地望着对岸的乌沙洲。这就是狮子岩。在狮子岩的右边刻有明万历年间县令朱应辰题写的“狮子岩”三个苍劲的大字。
狮子岩的狮子口紧靠湘江,只有从后面可以进去。里面有历代名人题刻。宋朝两度人相的寇准在狮子岩旁边的朱陵寺题诗曰:“寺在猿啼外,门开古洞俟。山深微有径,树老半无枝。望远云常暝,淡空日易移。恐归金鸟去,还失白莲期。”明朝地理学家、旅行家和文学家,被称为“千古奇人”的徐霞客在地理名著《徐霞客游记》中记下了他随湘江而上考察“狮子岩”的文字。
相传,舜帝南巡到舜皇山,惊醒了原始森林的睡狮。狮子沿着阳江来到湘江,直到石期市,正值唐十万请了一百个石匠在茶香河修桥。一百个石匠叮叮当当打石头,从早打到晚,声音很大。狮子不敢靠近,便在文村岭盘腿休息,想等晚上石匠睡觉再偷偷过茶香河。谁知那一百个石匠白天干活辛苦,晚上睡觉,鼾声如雷。狮子以为是雷公老子在擂战鼓,胆战心寒,不敢过河,只好卧在河边,等待时机。
对面有个乌沙洲,绿草如茵,是牧羊的好地方。有一个老头养了50只羊,靠卖羊换米度日。奇怪的是, 一天早晨起来,有10只羊不见了。又过了一夜,又有十只羊不见了。他满以为是贼偷走了,就跪在河边烧香化纸,向天祷告,请求上帝保佑他找回失掉的羊。
突然,天上掉下来三支箭。聪明的牧羊老头明白了,这是老天爷赐给他的神箭,作保护羊群的武器。于是,老头就晚上抱着箭在沙洲上守护,守到三更,没见动静。他打了一下盹,睁眼一看,又有10只羊不见了。
第二天晚上,他继续在乌沙洲守羊,突然发现有羊在叫。仔细一看,原来是卧在对岸河边的狮子过来吃羊。他顺手拿起神箭向狮子射去,射中了狮子的右眼。狮子立即过河,蹲在河边,张着血盆大口,向老头示威。老头接着又是一箭,射中了狮子的前腿。狮子走不动了,卧在河边张口大吼一声。老头将第三箭射过去。箭正好从狮子的嘴里射进去,狮子再也不能动弹,一直张着血盆大口卧在河边。
你到狮子岩去看一下,左边有一座宝塔,那就是狮子的左眼;右边原来也有一座宝塔,如今只剩下塔座,被牧羊老人的神箭射掉了。狮子岩右边湘江里还有一块形状奇特的岩石露在水面,活像兽爪,那就是狮子被牧羊老头射掉的狮子脚。
人们参观狮子岩,只能从后洞进去,那就是牧羊老头最后一箭从狮子嘴里射进去从后脑勺穿过去的洞。狮子口两边的岩石是红色的,那就是狮子受伤流出的血。诗曰:
雄狮犯事遇罹殃,留下千年好景观。
历代文人留墨宝,山河有梦正梳妆。
十三、独成桥
东安有个唐十万,家里很有钱。明朝初年,他到永州府打官司,很早走到石期市,要过茶香河(石期河)。唐十万喊船。船老板还没起床,动作慢了一点。唐十万很不高兴,便骂了起来:“你个老东西!你不知道我唐十万要去打官司吗?你再不快点,我就打了你的饭碗!”船老板说:“我祖祖辈辈在这个渡口撑船,靠自己的力气挣饭吃,一不偷,二不抢,这饭碗你打得烂吗?”唐十万说:“你敢对我顶嘴?我唐十万用了十万还有十万,打你的饭碗,易如反掌!”
唐十万用钱买通了官府,无理打出有理来,打贏了官司。为了显示他说得到做得到,唐十万就请了一百个石匠,在茶香河修石拱桥。
说来也奇怪,一百个石匠干活,只有九十九个人吃饭。用了九十九天,高五丈的三拱大桥眼看就要合龙。但是,最后合龙那块料石放不下,石匠师傅把它抬出来凿去一点,谁知又太小了。只好另凿一块料石,又大了一点。再抬出来凿去一点,又小了。就这样反反复复,换了九十九次,还是合不了龙。
这时,有个穿烂衣服的白胡子老人拄着拐棍站在旁边,慢吞吞地说:“告诉你们, 有个地方有块石头,是女娲补天余下的。你们去买来,包你合适!”大家回头一看,是个憨老头,谁也没理他。白胡子老人说:“我是告诉你们了!你们再好好想九十九天吧!”说完,白胡子老人不见了。
这时,石匠们才明白,这是神仙下凡指点,不得不信。可是,“有个地方有块石头”, 那这个地方在哪里?大家正在七嘴八舌议论不已的时候,从天上飞下一张纸条,不偏不倚,正好落在唐十万跟前。他捡起一看,纸上写道:“女娲补天余下的石头在白龙街一个打草鞋的老人家里。”唐十万立即要大家去找那个打草鞋的老人,那个打草鞋的老人就是那个祖祖辈辈在茶香河撑船的船老板。
原来,白胡子老人就是神仙。唐十万以钱压人,神仙早就知道了。唐十万动工修桥那天,神仙告诉撑船的老人:“你不要发愁, 靠两手挣饭吃,饭碗是打不烂的。别人修桥是好事。”说着,顺手给他搬来一块石头, 放在老人的堂屋,说:“你就打草鞋卖吧。这么多人修桥,还怕草鞋卖不脱?这块石头,你做捶草鞋用。等这桥快要修好的时候,会有人来买这块石头。到时,你想要多少钱就要多少钱,够你一辈子花的。”
果然,唐十万派人来买这块石头了。船老板横直不卖。唐十万想:这有什么!不就是两个钱嘛!我唐十万用了十万还有十万,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多少,还怕你不卖!船老板想:修桥是好事,让桥早日修成,大家也方便,于是就喊高价把那石头卖了。
说也奇怪,这石头放下去,刚好合适。这石头表面有个铜钱大的红点,人们把这红点称为桥的“肚脐”。如果过桥的人不经意踩着了桥的“肚脐”,那么他一定会捡到银子——不多,可以到馆子里美美吃一顿。这时,唐十万家里就会少同样多的银子。如果过桥人有意去踩那个“肚脐”,是不会得到这个好处的。石期市是一个非常繁华的集市,上街过桥的人很多,每天都有不少人不经意踩到桥的“肚脐”。所以,唐十万家里的银子一天天减少。不久,唐十万家里就穷了。但这桥是唐十万一个人出钱修的,人们就把这桥叫独成桥。
民间传说的这座独成桥在光绪东安县志里有记载,但与这个传说是有区别的。民间传说终究不能代替历史,就像唐僧不能代替唐玄奘一样。诗曰:
修桥代渡解私囊,桥肚何时暗处藏?
成事莫愁褒与贬,天公断案好安邦。